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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凹凸|嘉瑞】途中(完)

*我流ooc

*提前生贺(

*以上


毕业旅行定在了夏末的海边,驱车过去需要花上几个小时,他们天不亮就出发,喧闹一如课堂午后铃响起的瞬间。


大部分人都没想到嘉德罗斯会来,但他还是来了,两手空空,早早霸占了最后一排的位置。


三四点钟的时间对于中学生来说还是太早了,他们闹了没一会儿,就争先恐后的偃旗息鼓,东倒西歪的睡了。

嘉德罗斯占据的位置刚刚好,右边是窗,左边是格瑞,凑了个天地人和,靠在灰发少年身上玩刷手机。


司机关了车内的灯,路灯透过车窗一闪一闪的打在他的脸上,稍嫌亮眼的手机屏幕白瓷瓷的闪着光,嘉德罗斯看了会儿就觉得眼睛被晃的生疼,皱着眉头眯着眼睛减少伤害。

格瑞腾出没被他压住的手,关他手机,冰凉的手指轻轻按在嘉德罗斯的眉头上:“你不如睡会儿。”


嘉德罗斯戴着耳机,一把抓住他的手,揉捏柔软的指肚,跟他做口型:“不要。”


巴士高速行驶在宽敞的大道上,偶尔的颠簸起到了良好的助眠效果,格瑞抢了嘉德罗斯的一只耳机,听里面有节奏的游戏背景音乐。嘉德罗斯用一只手打游戏,另一只手还拽着格瑞不放,配合着音乐轻轻捏着指骨,在手心惹人嫌的画圈。

格瑞很快就睡过去了。

只是睡得不深。


他听到嘉德罗斯在他旁边悉悉索索的动来动去,还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。

他似乎没睡多久,就被阳光照醒了,嘉德罗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,头倚在玻璃上,一磕一磕的也不知道疼。格瑞于是伸手是扶住他的脑袋,往自己这边带。

这时候前座的同学正好回过头:“格——”


格瑞下意识把手放开,只听砰的一声,嘉德罗斯一脑袋撞在了玻璃窗上,瞬间惊醒,皱着眉头黑着脸瞪向还没来得及缩回“作案工具”的格瑞。

格瑞:“……”


前排的同学见势不妙转回了脑袋,戴上耳机逃避灾难。


嘉德罗斯还处在睡懵的状态中,火气上来就去咬格瑞停在半空中的手,格瑞迅速回撤,换另一只手意思性的摸了摸金发少年的脑袋,压低声音安抚:“意外,你这不也没事儿吗。”

嘉德罗斯被他拨弄了一脸头发,起床气比天大,怎么看他怎么生气,当着一车人又不能大吼大叫,眯着眼睛使坏的去戳格瑞腰间的软肉。


格瑞被他猝不及防的挠了一下,拿手抵着嘉德罗斯的脸试图拉开距离,却被胳膊牢牢环住。

嘉德罗斯也是笃定格瑞不愿和他胡闹,一手禁锢住人,另一只手专挑痒处下手。

格瑞躲不过他,只能弓起身子做一些无谓的抵抗,抓住时机揪住他的围巾往一旁扯。


他们就这么幼稚的打起来了。


还好目的地姗姗来迟的到了,解救了被两个人有意无意蹬了十几下的前座。

格瑞总算借机躲开了嘉德罗斯持之以恒的骚扰,率先冲下车拿行李。

同学倒是都见怪不怪,看着头毛凌乱的嘉德罗斯若无其事的跟在后面溜溜达达。


班长选的时间不错,沙滩上没多少人,零零散散的,有心急的姑娘三两下脱了外套,漏出包裹在甜美泳衣中的姣好身材,直冲的大海飞奔而去。

格瑞注意到嘉德罗斯在盯着她们发呆,他看了眼依旧在滔滔不绝讲安全事项的班长,拿胳膊轻轻抵了一下身旁人。

嘉德罗斯这才回过头,格瑞侧脸对着他,从眉梢到嘴角依旧是那一副精准的冰冷模样,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暗藏揶揄:“怎么,喜欢?”

嘉德罗斯响亮的切了一声,换来了几个人的注意力后很是不耐烦的瞪了一圈:“怎么,吃醋?”


格瑞恰到好处的偃旗息鼓,嘉德罗斯却乘胜追击。

他挪动了一下位置,刚好站在格瑞侧后方,把自己的手指仔细的一根根排列好,刚好嵌在格瑞的手指尖。

出乎嘉德罗斯的预料,格瑞没有收回手。

他们这样光明正大的在衣角的遮掩下十指相扣。


“其实啊……”

嘉德罗斯装作不经意的凑到灰发少年耳边小声说。

“我在想你会不会……哎哟!”


班长有些无言的看着他们两个你打我一下我拍你一掌:“……那大家注意安全,集合的时候不要迟到,解散!”



格瑞其实本不想下水的。

随着太阳渐渐升高,沙滩周围的温度也开始直线上升,游客逐渐变多,整个海滨都充斥着叽叽喳喳的噪音。

他抱着这个地方一躲了事的心态,四处打量搜寻遮阴的好地方。

这厢嘉德罗斯已经做起了伸展运动:“格瑞,来比比谁游的更快怎么样!”


少年金灿灿的在阳光下冲他笑,漏出一口小虎牙。


他问的爽快,格瑞拒绝的也很直接:“不要。”


嘉德罗斯毫不气馁,身体力行的拉着格瑞扯他衣服。

格瑞显然没料到这种流氓行径,被他拉了一个趔趄,衣领被扯下大半:“你别胡闹。”

他稍微有些气躁,皱着眉头。嘉德罗斯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,眉梢高高扬着。


他知道,格瑞想。


他永远都知道自己哪些要求会被轻易满足。



最后格瑞还是半推半就的下了水。


太阳晒的海水暖暖的,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寒冷刺骨,可他还是有些不自在,在浪尖刚刚浸过锁骨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。这个深度对于嘉德罗斯来说稍显刁钻,只能踩着水或者垫着脚尖让口鼻漏出水面。


——他显然看透了格瑞耍的小伎俩,就像他自己总是把握着对方的底线提出一些刁钻的要求一样,他的恋人也热衷于在道貌岸然的表象下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。


这是他们之间默契的不可言说。


也是他们幼稚的表达。



其实讲来也意外,很多时候嘉德罗斯甚至会姑息格瑞一些泛着坏水的试探。比如冬天把冰凉的手指塞进他的袖口,比如在他走神被叫起来以后缄默不言,比如在拥抱时仗着身高优势趁机拨乱他的头发……

当然更多时候还是嘉德罗斯寸步不让的反败为胜。

比如现在。


金发的幼稚鬼猛的跳到年长些的恋人身上,席卷着方圆一米里的水流一起扑进格瑞的怀抱。

格瑞显然对此天赐承受不来,险些被整个盖进水里。

他水性不好,在浮力过大的海水中总有些无根无据的感觉,但是还是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接住了飞来的人型鱼雷,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压进了水中。


格瑞埋进水中的时候屏住了呼吸,被包裹在海水中感觉说不上好,五感中被占据了三感,眼睛耳朵鼻子似乎都包裹着厚厚的膜。


和在泳池中的感觉完全不一样,沉进水中就好像沉进了泥土。


很奇怪。


耳膜中传来破碎的气泡声,格瑞有些不明所以。

他从来不是多愁善感风花雪月的人,却在此时此刻感觉到了一点点莫名其妙的慌张。


大概每个人第一次进入海里的时候都会这样吧。


地球上的水体互相勾连,就好像整个世界百分之七十的重量全部压在了自己身上一样。

难以抑制的敬畏和恐惧?


格瑞不可避免的想到嘉德罗斯。

他肯定不在“每个人”之中。


如果是他的话,大概只会想着能潜多深,能游多远吧。格瑞有些心不在焉的想,差点被自己刚刚一瞬间的失态逗乐,走神间一口长气没有抻住,从肺里争先恐后的溜走了。

格瑞蹬了一下水,还没来得及浮出水面,就感觉又是一道水流扑面而来。


仅剩的两感在这种时候变得格外敏感,嘴唇上传来柔软温热的质感,夹杂着氧气的气泡从对方那里传来,海水偷偷摸摸的趁着缝隙溜了进来,咸咸的味道从舌尖一路噼里啪啦,点燃着细小的火苗,侵染到咽喉。




他们在水底接吻。


然后燃烧殆尽。



从他们沉进海里到浮出水面,一共过了五秒——这是嘉德罗斯说的。

格瑞没兴趣去探究真假,反正嘉德罗斯不屑于说谎,即使说谎也会因为不够虔诚而破洞百出。


他们只接吻了五秒,甚至不到。

感觉却像是兵荒马乱的走完了大半辈子。

格瑞有些狼狈的借着抹拭脸上的流水转移注意力。

然后他看见了嘉德罗斯。


嘉德罗斯的头发早就散开了,被他自己拿皮筋随意绑在脑后,水珠从圆润的额头一路滚下来,挂在睫毛上张牙舞爪。


海水过于清澈了,正午的阳光透过波动的水面折射到沙岸,又被白花花的沙子不留情面的反射上来,投在嘉德罗斯的脸上,成了一个巨大的发光体。

嘉德罗斯皱着眉头,看起来不是很满意海水入口的味道。


他在那里不耐烦的拨弄湿透的头发,格瑞就在这里盯着他看。


很奇怪。


第二次。


格瑞发现自己有些不可控制的想要上去拥抱嘉德罗斯。

莫名其妙,不知所起。


就只是看见他站在自己面前,像平时一样,甚至还比不上平时整洁,说得上是一团糟,但是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推在他身后,就好像是要把格瑞推到嘉德罗斯面前一样。


奇怪。




他们在夕阳前结束旅程。

毕竟是毕业旅行,几位班委和老师一个接着一个的致辞,伴着浪潮声和鲜红的落日,生生营造出了一股子哀离别的氛围。


格瑞走了神,看着地面发呆,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嘉德罗斯在看他。


真奇怪。


他看见嘉德罗斯给他做口型,却没了下文。



归程的车上大家似乎都默契的不再提离别,安安静静的听歌休息,整个车厢安安静静,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稍显拥挤,格瑞拿了嘉德罗斯的手机调音乐——他们还是坐在窗边的最后一排,倒是和整辆车的氛围泾渭分明格格不入。

嘉德罗斯早上睡的不好,现在已经一摇一晃的昏昏欲睡,斜倚在车窗上,目不转睛的盯着格瑞。格瑞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,抬手去遮他眼睛,却被抓住了手印了一个不走心的吻。

格瑞挑起半边眉梢:“你今天怎么莫名其妙的?”


嘉德罗斯突然来了精神:“你也这么觉得吗?”


格瑞只觉槽点太多,还没想好挑哪一句回应,就听嘉德罗斯继续振振有词:“今天都很奇怪啊格瑞,你没有感觉吗?”


他越靠越近,两颗金灿灿的眸子闪着光:“从早上开始,我就一直很想想这样……”


嘉德罗斯突然伸手抱住了自己的恋人,脸上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,就好像是手臂自己抢先动起来了似的:“……就这样。”


“真的很奇怪。”

他用研究数学难题的语气严肃的下着结论。



巴士的车座不是很宽敞,他俩拥抱在一起,不多不少填充满了整个狭小的空间,满满当当,容不得更多。

白天刚刚沾过水的缘故,人的体温显得格外温暖,抱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按照三比七匹配好的温水,太过舒适,从相触碰的每一寸末梢一点点侵蚀到脑神经。


真的很奇怪。

太过于奇怪了。



嘉德罗斯睡着了,这次倚在了格瑞肩上,身高差刚刚好,不至于折损了颈椎。沉在山边的最后一抹红色夕阳透过玻璃,投在了他的脸上。

格瑞犹豫了一小下,滑动手指,调出了照相机。


他拿不准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过矫情,但又不愿放弃。


算了,他有些自暴自弃,反正一天都这么奇怪的过来了,偶尔做点什么蠢事似乎也可以被谅解。


就当是刚刚冰凉的海水尚且留在了脑子里好了。


格瑞一边自嘲,一边按下快门,嘉德罗斯一头金发被红彤彤的挑染过后翻着暗淡的橙色,看起来收敛了不少外漏的脾气。

格瑞打开邮箱,设置了定时发送,时间设置在第二天凌晨。

一行话被打了删删了打,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孤零零的句号。


「。」




毕业比想象中要麻烦许多,手续,行李,人际关系,一点点收拾干净打包带走。


格瑞的航班是凌晨零点整时的。

飞机起飞前的最后一遍广播,他才想起关机的事情。邮箱似乎刚刚收到一封邮件,他没来得及点,手机已经黑了屏。


跨国航班动辄通宵,时间过得天昏地暗,等格瑞终于全头全尾的落了地,打开手机,已经是十二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。

那是国内的正午,也是这里的黎明。


邮件时嘉德罗斯发来的,只有一张图片,看得出来拍照人技术一般,黑漆漆的一片阴影里,清晨太阳刚刚爬过山头的瞬间,一缕青涩的光透过了车窗,洒在灰发少年的睡颜上。




「送你。」





————END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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