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复建练笔,甜甜的小段子
*后续更新在此博继续
*依旧ooc可能,注意闪避
*一切涉及科学原理纯属瞎编
*以上
视觉
嘉德罗斯进水了,字面意义上的。
就像雨水灌进了摄像头,把精密的电子设备一点点侵蚀,一点点浸泡,泡坏了它红蓝黄的搭配组合,泡迷了它隔了三层玻璃壳子的反射镜头。
嘉德罗斯的两个“摄像头”,六十四位。什么概念?人眼中的同一块颜色,在他眼中,就是一个五彩斑斓的小彩球。他第一次见格瑞的时候,看着眼前的人顶着一头五彩斑斓的彩虹发,穿着一身五彩斑斓的低调暗色彩虹外套。
嚯,他在心底感慨了一声。
因此直到他进了水,六十四位的高端摄像机变成了十六位的卡片镜头,“色弱”的半神才第一次见到这个“纯粹”的世界——红头发绿眼睛的家伙满地跑,失去彩虹光环的他们此刻如同一个又一个活蹦乱跳的色素元宵——看的他脑壳疼。
这时他看到了一片净土。
灰色的,黑色的,暗淡的,平凡的。
你可以想到很多形容词来形容格瑞。
形容他的低调,形容他的冷漠,形容他的遗世独立。
总之他就那样出现在人群中,像是肉麻至极的言情小说中,披着彩霞踏着光轮的男主角,在周围黄黄蓝绿紫的衬托下,如同一滴清凉的眼药,正正好好点在嘉德罗斯几乎要过劳的眼珠和脑浆里,如同十二月第一枚结了冰的朝露,砸在水里,瞬间冰冻了整个冬天。
嘉德罗斯不自觉的,紧紧的,盯着格瑞,心想原来这人这么平实无奇吗,原来灰色是这么一种令人注意而又容易忽略的颜色。
他长久的,牢固的扒在格瑞身上的眼神,终于被发现了,灰白色的少年抬起眼,看向今天格外不正常的宿敌。
嘉德罗斯再次进水了,这次他淹溺在了紫色的海洋。
触觉
九岁的王者向来不喜欢别人碰他,于是吓跑了第五位化妆师。
出于无奈,有人跑去请来了同样出席节目的第二位。
格瑞被叫来的时候,接下来一个小时的搭档正鼓着脸坐在镜子前,像是个刚出炉的蛋黄包。
唉,格瑞默默叹了口气,模仿着化妆师的样子,首先拿起了一瓶粉底。他将一坨粉底整个挤在粉饼上,迅雷不及掩耳的糊在了嘉德罗斯的额头上,然后趁着他还没张嘴骂街,有飞快的划过鼻梁,堵在了那张几欲张开的嘴上。
嘉德罗斯:“……”
他好不容易才从险些吃了一嘴粉底的惊恐中拔出腿来,甚至连嫌弃都忘了个一干二净。
湿润的粉底从眉心一路延伸到下巴,阴冷的散发着凉意。嘉德罗斯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刀劈开了脑壳,把一脑子的脑浆都晾晒了出来,接受白炽灯的烘烤,俄顷,一只手凑了上来,“啪”的一声,拍开了他脑门上的粉底——格瑞实在研究不透那一小块粉饼的用途,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洗脸一般的给嘉德罗斯划拉起来。
他手上带着茧,手劲儿又大,一来二去,晃的嘉德罗斯的脑浆都跟着颤。
颤的他头皮发麻,颤的他心神不宁。
粉底液太凉,衬的格瑞的手都多了几分温热。肌肤碰在肌肤上,揉搓的毫无章法,嘉德罗斯完全不知道这只嚣张的手下一秒会出现在什么地方,只能惴惴不安的等待。
他其实可以一巴掌把他挥开,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不想。
其实很舒服,皮肤磨过皮肤,毛细血管中的微弱电流打在神经末梢上,激起涟漪般的轻微颤栗,从脊椎一路通往大脑皮层,是最原始,也是最纯粹的反射,也是最令人踌蹰,令人无法直视的悸动。
更是他一个人隐秘的不可言说。
听觉
违和始于嘉德罗斯出现的时候。
格瑞看着他围巾的轮廓一动一动,猜是不饶人的嘴又在喋喋不休的说些垃圾话——可惜他现在听不见。
失去听力与他而言,不过是为无聊的狩猎横增了几分几毫的乐趣。他是排行第二的顶级猎手,他是无人可摘的高岭之花,他是不需要嘈杂的格瑞。
他也是幡然醒悟的愚者。
狩猎的过程,因不可抗力而变得趣味横生;战斗的甘甜,却因这无谓的苛责而无聊透顶。
刀棍了然无趣的阵阵颤动,却没有意料之中的震耳轰鸣;山石滚落,划过格瑞的耳畔,连一丝风声都没有;嘉德罗斯皱着眉大喊大叫,像一场搞笑的哑剧。
——他感受到了。
嘉德罗斯感受到了,他仿佛是通过武器间毫无节奏的敲击声,读得了这个讯息。
他的对手,如今心不在焉。
于是他愤怒的停下了,不顾来不及刹车的烈斩划过额发。他的嘴一张一合,却一点都透不过那层厚实的膜。
[真是,让人失望透顶。]
他恶毒的说。
格瑞不知道自己何时有了读人唇舌的天赋,可他就是知道第一位说了什么。他站在原地,烈斩还伸在眼前,可笑的就像刚刚伸出触角的蜗牛,却发现眼前美丽而喋喋不休的雀鸟早已展翅离开。
不对,他心说。
格瑞看着嘉德罗斯气愤离开的身影,像是看着华丽尾羽上泛着光泽的色彩,缓缓的缩回了那个厚厚的壳。
他从来都不该享受这个。